辦武術學校說千道萬得凸顯一個“武”字,張文彬讓人在營房的操場中間砌了一堵墻,墻上描上了一個巨大的“武”字,讓進入西山武校的教練和學生天天看著、拜著。那時候,張文彬嚴格要求教練們,要一個月內(nèi)教會學生散打中直拳、擺拳、勾拳、邊腿、登腿、踹腿等一系列動作;二十天內(nèi)要教會學生劍術中的刺劍、劈劍、點劍、崩劍、截劍、掛劍、拌劍、斬劍等一系列要領;二十天內(nèi)要教會學生刀術中的扎刀、纏頭刀、裹腦刀、劈刀、截刀、斬刀、云刀、撩刀等一系列技術;半個月內(nèi)要教會學生槍術中攔、拿、扎槍、左右舞花槍、挑把、絞槍等一系列功夫;半個月內(nèi)要教會學生棍術中劈棍、掄棍、掃棍、戳棍、崩棍、撩棍、左右舞花棍等要點。對不吃苦,不出力的學生要嚴加管教。他發(fā)誓要把西山武術學校的武術訓練抓上去,把名聲拼出來。
超強訓練在西山武校開始了。
拉練式的長跑,左跑甘厝口,跑鏡洋鎮(zhèn);右跑墩頭村,跑東張鎮(zhèn),或是來回跑趟南少林寺……
學生中,來自漳州漳浦的楊全明、廣東海陸豐的溫澤瑞、閩東壽寧的吳大生和康志勤等等都十分出色出眾。
1995年福建省第九屆運動會在三明市舉行,西山武校首次組建代表隊參加,康志勤在大賽中獲得武術散打52公斤級第四名。
西山在大賽中不曾奪魁,但畢竟打出了旗號,是零的突破,這也創(chuàng)造了西山武校在武術賽事中的歷史性記錄。
參加全省賽事后,張文彬更是狠下決心,要使西山武校的武術水平更上一層樓。于是就開展了西山武校“武狀元”爭奪賽。爭奪賽以淘汰賽的辦法舉行,逐個按級別打,全校參加,當作考試。
爭奪賽的結果是,來自漳州漳浦的楊全明獲得了“武狀元”稱號。西山武校獎給楊全明兩個塑料制作的獎杯,獎杯用紅色緞帶扎著,顯得格外的喜慶。楊全明把這對獎杯捧回家后,他的老母親把兒子這兩個獎杯擺放在列祖列宗的供桌上,告慰楊家列祖列宗說:他們的后代當上“武狀元”了,不但獲獎的子孫高興,就連供桌上的楊家祖先也會欣慰不已的。另外,作為獎品的兩本筆記本,楊全明也舍不得用,深深地鎖在箱子里。
在高強訓練之下,西山武校學生的武術水平在整體上打了一個翻身仗。
當年部隊的舊營房四面各個房間都住滿了教練、老師和學生,營房中間一隔幾塊,練功習武的,練臂力的,練腿功的,練跑步的,打球的,再找不到空地了,即便是場地中間的那棵大榕樹,也都充分利用,大冬瓜似的懸掛著長長短短的沙包,供學生們練拳擊。
一校之長的張文彬眼看著活動空間日益縮小,不得不把視野投向營房外圍。他三番五次地去考察,發(fā)現(xiàn)營房外左邊方向,可利用的空間有限,正前方和右邊方向的可利用空間卻是很大的。他心里反反復復地盤算著,哪一天手頭的經(jīng)費較寬裕了,就一定要向外擴展。但如今創(chuàng)校之始,一分錢恨不能掰作兩半來用,哪有買地建房的錢呢?去借錢?茫茫人海,誰能幾十萬甚至百萬地把閑錢借給你?去貸款,銀行放出貸款,是要以自己的財產(chǎn)作抵押的。而自己這武校,除了向部隊租用的這一圈營房外,別無值錢的物件?偛荒馨炎约汉徒叹殏兡萌コ渥鞯盅喊。再就是向政府求援?這就更是此路不通了,這武校是林秉國和自己一人出錢一人出力辦起來的,純屬個人行為。不僅別想讓政府援助,政府不來發(fā)難,就謝天謝地了。盡管自己也是與公立學校一樣,天天都在為國家、為社會培養(yǎng)人才,但待遇和處境就硬是不一樣,沒地方講理的。怎么辦?這條路不通,就只有自力更生了,發(fā)奮圖強的路才是自己廣達通暢之路。
無數(shù)次了,張文彬用自己的腳步反反復復“丈量”了周邊的山丘、草地,以及亂石灘。他先是緊緊盯著營房右方向的兩口廢棄的魚塘,練武的人不能沒有一處擂臺。這擂臺在營房內(nèi)是建不了的,只能把這兩口廢棄的魚塘填起來,充作擂臺用地。主意打定了,他就向教練、老師和全體同學發(fā)出號召。從此,凡有空閑,全體西山人都會向那兩口廢棄魚塘里填土投石。愚公可以移山,西山人可以填塘,沒有不成功的。不久,西山武術學校新落成的大比武擂臺,就在舊魚塘地址上矗立了起來,從此,西山人有了一個比武打擂的好去處。
擂臺落成那天,校長張文彬指著營房大門正對面墻壁上書寫的警句,對著他的學生們說:“記住了,我們練武的人,一定要弘揚武術,苦練武功,講求武德,爭雄武校……”
學生多了,班級也多了,家長的要求就更多了。西山武校為順應形勢變化,也順應家長的要求,不再讓走進西山的學生單一的學武練武。把沒能很好學文化的,尚在小學階段的孩子們,集中成4個班級,分別由陳美橋、楊厚寶和綽號叫“四眼鏡”以及他的未婚妻帶班教學。陳美橋等4位文化課教師,把自己所負責班級里的語文、數(shù)學主課和其它副課統(tǒng)統(tǒng)包干。
這就是西山文武學校的雛形。
盡管開設了4個班級的文化課,但“武術”是西山的主體。校長張文彬曾多次在全校教練和學生中強調(diào):“西山武術學校,就是要學武,要毫不動搖地突出“武術”這二個字,沒有武術,就沒有西山武校。
以武術為主體教學內(nèi)容的西山武術學校,里里外外的大事、小事都由武術教練說了算。 幾乎沒有人認為這有什么不妥。
那時僅有的幾位文化課教師,從不奢望在西山武校“指點江山”,只希望在這比自己家鄉(xiāng)富庶的東南沿海多掙個三十五十,已補“少米之炊”。至于在學校里是“學”為主,還是以“武”當頭,這都無關緊要。哪怕天天圍著教練喊大哥也無妨。
就說說陳美橋吧,這位來自湖北黃梅縣蔡山鎮(zhèn)張王桂村的中師畢業(yè)生,在公立學校任教的幾年間,根本入不敷出,壓根兒解決不了家里的貧困。都上世紀九十年代了,第一年的工資才56元,第二年也才71元,在農(nóng)村的父母和兄弟姐妹,凈指望他當上老師后,能有點出息,掙幾個“銅板”回來養(yǎng)養(yǎng)家?蓭资墓べY,究竟能養(yǎng)誰呢?
虧得有朋友幫忙引路,才背井離鄉(xiāng)地來到福建,輾轉(zhuǎn)了幾個地方,才萬分福氣地來到西山武術學校。起先幫著貼廣告,幫著學校搞搞接待,學校要給學生上文化課了,這才把他這個正規(guī)的師范畢業(yè)生抽出來教語文和數(shù)學課。由于教學出色,校長張文彬給他開了每月300元的工資,已經(jīng)是家鄉(xiāng)公立學校的四至五倍。每月能拿這么多工資,口袋里的錢一下子多了起來,月月都能拿一疊子鈔票寄回家里。這樣也算對得起父母家人了。